整个“玉髓楼”都屈服于李致这位真正混世魔王的淫威之下，顿时弦乐停了，宾客们也都哑然失色，就像被此人的气度所震慑住了。
单一花扯了扯嘴角，她要是再不想出万全之策，恐怕李致随时率性发作，到时候就真正没有回旋的余地，为了能平复李致的怒气，尴尬不失礼貌地笑，哪怕此刻两腿吓得软弱无力，还是强挺着站稳，站牢，不至于被李致的威仪所吓趴下，然后长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知道装可怜，卖惨告饶皆是无用，已经触犯到对方逆鳞，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最重要的事能让这位主子泄气，道：“世子殿下不愧为知晓天下，连老身这点小门小庙的消息都瞒不住您老人家，传闻殿下对黑白子略懂一二，多次来我贵楼寻求对手而不尽兴，不如老身趁此卖弄，不惜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请一位才色俱佳之人出来与世子殿下手谈，意下如何？”
李致眼睛里闪出难以看见的光，惊奇地问道：“真的？天底下还真没有比哪位先生还难搞定之人，你若是能请她到朝凤阁手谈一场，今晚的事也就一笔勾销！”
旁边的四皇子元晟不解地低声询问道：“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心下棋，不如趁此良机，借助你的身份我们先睹为快，然后一顾倾心不好吗，不然跟这里卑劣淫秽的蛆虫苍蝇有何分别？”
李致笑了笑，不想过多解释，其实更担心的事怕这位皇子自曝身份，那才是最难以收场的下场，惊动哪方势力都够自己忙活的了，何况还在最“干净”的北卫，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单一花连忙圆场道：“事关‘玉髓楼’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就不信她就这般绝情绝义，不念在养育之情，也该念在这些年苦心栽培的份上吧？”一双狡黠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打了一个机锋又道：“再说了，再她身上花费的银两也不少，不看僧面看佛面，真拿自己当‘公主’‘璧人’了，到了这里，女子就该陪客，像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那成呢？非得饿死不可，两位大人且稍后，老身去去就来。”
李善尽力掩饰元聚身份，一边还要稳住此刻他躁动不安的色心，不由地催促单一花赶快去办，答应道：“甚好！你还知道轻重，不过本世子还是提醒你一句，她若是不来，那我随时让虎贲营在外候着，拆了楼，让你们无处藏身，既然得不到，不如亲手毁掉，免得说我北卫做事狠毒！也真正让世道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北卫一贯行事做派。”李致可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
元晟忍不住好奇，一阵云山雾罩的，问道：“今晚不是来赏心悦目，看美人，找乐子的吗？怎么又要和人下棋，谁这么大的魔力，竟然连花魁都不看了？”
李致转过头来，打发走了单一花，立马转身稳住皇子的情绪，胸有成竹地向他担保道：“别急，尤其是对付女人方面，该慢的时候要慢，该急躁就急躁，心急反而吃不到热豆腐，再说了那些一张红唇千人尝，半张秀榻万人上的腌臜货色本世子都瞧不上眼，何况你身份乃是万金之躯，何等尊贵？岂容市井宵小随意糊弄，花魁？能选出什么新鲜花样，无外乎都是一些声色犬马的臭皮囊而已，我所说的，那人才配得上你我身份，才算得我北卫至宝。”
元晟对他的故弄玄虚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他还有挑食的时候？怀着疑惑、好奇、心有不忿，却又不好单独丢下他去寻乐子，既然是他做东，跟着他准没错，到底瞧瞧他们口口声声中那人，到底什么地方能让他如此醉心痴迷。
在皇宫大内，以及群臣口中，都道李致无外乎仰仗家世雄浑，到处惹是生非的小魔头而已，居然还有附庸风雅的志趣，这倒出人意料。
不能说耳目一新吧，但毕竟一改往常形象，很能吸引人注意。
李致其实也说不上多喜欢什么手谈，作为世家子，整日游手好闲，散败家财，当个纨绔子弟，这些都是逢场作戏的戏码罢了，不过以他的聪慧过人，琴棋书画一看便会，一学既精，只恨平城内都是一些溜须拍马之辈，没有真本事，就算有都要藏着掖着，哪怕事先说明，谁要是故意输棋讨她欢心，拉出去直接砍了的胁迫话语，平城内的儒生志士为了保命，借病躲着他，导致他除了游戏人间外，似乎找不到别的乐趣，无恶不作也有腻的时候，总得找一两个不是忌惮其身份的对手，寻求一点新鲜不一样的刺激才好玩，不然他这个世子当得太顺风顺水了些。
说到底，那些世人怕的不是他李致，反而是他老子的威名。
这种喧杂的地方跟文雅之士手谈，他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风流的时候绝不装模作样，昂首阔步地先去他口中的“朝凤阁”静候。
元晟迫不得意地跟上这位表弟，毕竟今晚他坐东，在北卫总不能剥了他的面子，这是不可言喻的用人之道，太傅教过，就连父皇也再三提点众位皇子，不然一味地打压真心为自己做事的奴才，终有一日他们也会压抑不住心里的忿懑，到时候闹得大家都难堪。
元晟到了北卫，不能声张自己的身份，一切行踪是此行最大的隐晦，为了一时把持不住的那股欲望，就到处宣称自己是皇子，败露了皇家这道特权，笑话传至天下，如何还与其他兄弟争位夺嫡？自己要找乐子，那些姑娘就恨不得投怀送抱吧？这不合帝制，更有失体统。
栖室斗室，窗净几明。
进到这里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至，瞬间给人一种恬静，很难相信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龙蛇混杂之所，竟还有这种幽雅的一间小屋。
装饰别致，很有考究，就连多余的繁杂之物丝毫不见，一张行榻上不是游龙戏凤的锦绣图式，竟是颇具古色古香的字绣。好像是刚有人研墨新题。
“方寸之地见真章，黑白对弈晓是非。”
好大的口气，一张十九道棋盘就能悟出这些道理？有点小觑天下豪杰的意思，瞧字迹笔墨来看，隽永秀气，好似出自一位纤弱文士之手。
龙阳之癖？
这在皇家乃至权位滔天的世家豪阀不是什么新鲜的怪谈奇闻。
宋玉、柳下惠这些人不也深谙此道，谁知道真假。
或许识文断字的文人骚客在皇宫大内常见，在京师的豪阀贵胄之家兴许也有，毕竟大家闺秀，针砭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将来可以找一个好夫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但在这种整日兵家必争，英雄聚集之地却是万中无一的所在，哪怕身处闹市，这种烟花之地，不由令人意外，惊起满腹好奇，到底要亲眼见识一下这位“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世，小隐隐于林”的人物到底有何能耐，竟然让不可一世的世子殿下也为之倾慕？
屋内并未有人，却像是刚有人离开的迹象，不大的房间精心打扫一番，倒别有洞天福地的韵味，还真别说青楼烟花之地，还有人这等高雅趣味，倒不是什么故意附庸风雅，以屋内的装饰与摆设来看，独有一丝耳目一新，更像是舞文弄墨、满腹经纶才该有的样子等。
元晟在皇宫内见惯了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甚至就连金银钱财都弃之如敝履，对于他这种天生潢胄之人从来不缺身外之物，权贵顶点之人对富贵荣华并非常人般的倾慕，反而对钟鼎鸣食，严苛的规矩有些厌倦，到了外面对粗鄙精致之物反而更具有吸引力。
小火炉文火烧着水，瞧那样式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更非出自名家大匠之手，倒像是纤手弄云般的妙人儿亲自从江南之地采回来，然后精心烧制而成的，别具情趣，自有有一番风情，能在贫瘠的北卫见识到这般稀罕物，除了达官贵人喜好别致的玩意，谁还会有此闲情逸致做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但小玩意也最能证明一个人的情趣与修养，相比一些德高望重的豪绅富吏才有的手笔更能证明此间主人的别致。
判断映入眼帘的物饰是否出自一位心灵手巧之人，从茶壶的纹饰和模样判断，典型的江南人家才有的物饰，能在北卫这相隔千里之外的地方见到，想必当年也是商贾大宦人家。
加上还有上等的金骏眉，景德镇独有的御用官窑烧制的茶杯、茶具，加上那颇具风情的油纸伞挂在门后不那么显眼的地方，最终将猜测的大致方向，与某位江南名宿关联起来。
李致像是熟客，轻车熟路地不顾此间主人是否在，一进房间，一点也不拘谨，反而是拨弄这，挑弄下那，似乎对每一样不起眼的小玩意都有种新奇，仿佛又什么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他不过是想引起此间主人的注意，弄出点动静来，越大越好，这才符合他的风格。
就差将这里翻个底朝天，又生怕主人小气，将对方惹恼了，避而不见，他的心情自会糟糕到了极点，自打没趣地找整个“玉髓楼”撒气。既然是来一闻芳泽，找乐子的，终究没有太过分，二话不说地靠窗处，摆有的一张棋盘的桌子坐下，然后坐在火炉旁洗杯、调温、沏茶、研磨茶香，瞧那样子比在将军府还要勤快，连皇子元聚不曾见识到一位养尊处优的世子能这样，啥事都亲力亲为，还不忘给元聚也奉上一杯，毫不客气地道：“喝茶，耐心点，反正干等不如坐下来品香茗，缓解缓解心情！”
元晟真搞不懂这个表哥了，他不是大未出了名的小霸王吗？怎么就一改往常形象，摇身一变成了知书达礼的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这种人不说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但让一个整日吃喝玩乐惯了的世家子做这些，的确令人惊讶。
元晟忍不住吃牙咧嘴地问道：“你怎么……咱们不是来等佳人的，怎么跟来这里躲债的？而且还是情债，跟平日里那个趾高气扬、荒唐至极的小侯爷完全两个模样？”
李致嘿嘿一笑，反而不答反问道：“你不也在皇宫内过得不痛快，这不找个谁也不来烦的地方，好好坐坐，最主要的是……算了，躲债就躲债吧，躲看厌了那帮人的嘴脸，来此静静心也是不错，等下你收敛点，可别见了人家就六神无主，有失身份。”
元晟是那种见了腥就拔不动腿，抽不开眼的下流痞子？什么国色天香、软玉温香没见过，难不成这地方还能有出尘飘逸的仙子不成？反口一啐道：“呸！我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让秦共逐那小子捷足先登，总不能回去后找他老子的老子出气吧？还不是不打自招，既然来都来了，还能咋办，就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解闷的良药，还是存心找苦吃的毒药！”
“这里号称男人的天堂，来这里享受不就是享受不是皇帝胜似皇帝吗，不是神仙赛过神仙般快活？难不成你还有心思歇息？”李致振振有词道，既然来了，就没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意思。
元晟也不像皇宫那么拘束，反而变得率性活泛，毕竟来此不就是一个目的，还能有什么神交仰慕高雅的东西。直言不讳地道：“废话！都说你没有搞不定的人，没有摆不平的事……”
“有你在，我岂敢？都给我戴高帽了，不说了，安心等着，既来之则安之！”
元晟说道：“好！我就索性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何况他人生地不熟的，真要出去找乐子，以他千金之躯，没有李致这个地头蛇还真不好办事，处处谨慎，时时小心。
苦等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见到那张令人生厌的死鬼脸，当然是那个半老徐娘老鸨，腰上的肉都比屁股上的多，看着都嫌腻，要不是她手下那些姑娘个顶个的貌美如花，恐怕就是八抬大轿请谁来，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真还是人未至，声先到，“世子殿下勿怪，老身真是求了许久这才让这死丫头出来赏脸……”
尾随其后的姑娘，透着靠楼道的窗户纸，风姿绰约，娉婷婀娜，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光看身影就觉得胖瘦得体，还未露面，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声音，直勾勾地勾走了寻常男子的心尖好，可惜李致与元聚又岂是那些寻常下流痞子？
“要不是阿拉娘亲说你要烧楼，我就是打死也不会见。”
老鸨故意地唾了她一句，以示不懂礼数，骂道：“还嘴硬，都什么时候了，也不分时候，大名鼎鼎的世子殿下亲点你，你小妮子不知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何况世子殿下和一位身份自然尊贵的公子二人等你，可要惜福，以他们的身份，岂是你我这些下人们高攀得起的，世子殿下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致反而一改往常暴躁脾气，变得很是温顺客气，轻声细语地道：“还真是让我好等啊，要不是本世子强硬地逼迫单掌柜，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躲着我？”
元晟看着他一脸温情，还以为小霸王除了整日欺男霸女、四处为恶外，平日里就不会对任何人有好脸色，今儿大开眼界，那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已经犹如天籁般令人痴醉起来，心里痒痒的劲在旁恨不得帮他挠，替他着急，瞧他一脸表情与馋涎，典型跟没见过女人一样的下流痞子与登徒子没什么两样，忍不住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唾骂一句：没出息。
堂堂北卫世子，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什么样女子没玩过，怎么偏偏对这风月场所的姑娘如此情有独钟？难不成对已婚配的表嫂不太满意，看来权位高重之人也不像寻常人想象那样顺遂、幸福嘛。
俗话说：家花那有野花香？看来成家立业后，男人往往将心里的苦，心里的怨都憋着，情愿深入烟花巷弄里找外人倾述，恐怕也唯有此地才不用那么端着、捧着、撑着，找个红粉佳人，不必担心被旁人落下什么口舌，更不用被谁责备。回到那个门户森严的家里，还要扮演父慈子孝，夫妻恩爱，简直判若两人，还口口声声地屈尊就从地声称为“我”，再也不是那个恃才傲物的“本世子”了？
那身材顶好的女子，又怯懦地问道：“你找我来到底为何事？我都说了从艺不卖身，或是要打听事先交钱，后谈事。”
李致打趣地道：“难道你就不怕我赖在这里不走了？虽说‘玉髓楼’房间多，但你要是敢去别的房间，我可就真要翻脸了，你躲着我，就不怕别的豺狼虎豹把你生吞活剥了？”
外面的女子有些啜泣，单一花不住地劝道：“别在耍大小姐脾气了，你就进去陪世子殿下说说话，解解闷，说不定一高兴，也就将心里的怨气都忘了，到时候我们这里还不得说什么就是什么，将来还要靠世子殿下帮忙罩着。”
不知李致在她心目中是洪水猛兽还是仇人，迟迟不肯现身，还是说这是她常用的伎俩，故意勾起李致的兴致，任由她拿捏处置，“我才不信呢，天底下谁人不知就属他最坏，说别人豺狼虎豹，其实他自己才是最大，最坏，最恶毒的豺狼虎豹……”
李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元聚也觉得外面特别害羞的女子有点意思，能和李致这么开玩笑的，至始至终还从未听过，没想到她不但没有丝毫怕，而且还不懂情趣地诋毁，这倒很有趣。
李致憋得满脸通红，像他这种脸皮厚到没边的混蛋居然也有脸红的时候，元聚都觉得跟他在一起一点都不像男人，甚至有些大失体面，但免不得心里更加好奇，到底世上拥有什么姿色的女子才能让这个祸害了无数少女的世子也变得这么腼腆？不免有点皇帝急太监也急了的架势，恨不得上前将那墙外的女子拉进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姿色，能让李致虚与委蛇，差点耐不住性子，叫破喉咙地道：“你再不进来看看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都要冲出去一口吃了你，姑娘怕不怕？要是这样，不如躲得远远的极好，然后将这里一并围起来，然后丢到大街上供平城的老少爷们将你们玩弄。”
李致也没有生气，毕竟他犯不着生气，作为大未未来的预定接班人之一，是自己叫他来一起来的，充充场面倒用不着这么大的人物，壮胆更是不必，而是来见识一下什么是“人间真国色”。
不过这么挤兑也不动声色，往日那个心不动，胯下动的种马世子似乎压抑着，就不怕憋出内伤，五脏俱裂了？
单一花不住地怂恿身边的女子，她还不至于不解风情到听不懂话的地步，元聚的激将法或许对墙外身材极好的女子没有半点用，对单一花却是一顶一的好用，毕竟她开罪不起这位大人物。
忸怩作态，惺惺相惜地说尽好话，老鸨强扭着她，她却欲遮还羞，半推半就地跟她较劲，只听单一花都急躁不得了地道：“来都来了，就不怕殿下真动怒，把你赏给那些满脸麻子，缺胳膊断腿的臭要饭一顿糟蹋，再守身如玉，贞操烈节，老身也保不住你？”
外面的姑娘似乎吃软不吃硬，她或许怕的东西数不胜数，唯独不怕他人的威胁，刚才还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态度，摇身一变，理直气壮地道：“他要是敢，我就咬舌自尽……”
元晟拿出平日里李致教唆自己的那些阴招，也不客气地打断道：“趁你刚断气，身体还热乎的，让十几个大汉轮番糟蹋你的身子，这也不怕吗？”
李致忍不下去了，像他平时坏事做尽，恶贯满盈，还真做的出来，唯独在这里，面对外面姑娘时变得异常软弱，就算是表亲关系也不可玷污心爱之人，强力维护道：“别瞎说，我有那么坏吗？”
元晟诧异地转过头来，再次满腹狐疑地定睛看了看这位平日里恶事做尽，坏到骨子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居然变了一副嘴脸，难道真是男人手里刀子，不及姑娘的细腰？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位不可一世的世子殿下？不由有点气岔了，几乎昏厥过去，还真是第一次见李致这么没出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数落道：“哟？怎么今儿个太阳下山早了，还是没升起来？一点不像平日里的风格啊？掉价了不是，还说我为了女人有失体面，还真是自己黑还嘲他人也是挖煤的？你可是有家室之人，怎么能……”
李致袒护怜人儿，不惧元晟的冷嘲热讽，正经地道：“办正事呢，能不能有个正形，我是来向素笺姑娘讨教的，可不是来寻风月之欢？”
李致说出这话，真不怕知根知底之人笑掉大牙。
元晟一直保持皇子该有的气度和仪态，没想这句话差点把他噎死，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真以为李致改头换面了，彻底变了一个人，难道说遭受什么打击，还是说情知自己在北卫不得势，这是要一改往常为恶的形象，重新得到重用，开始正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看不出来啊，这还是自己认识哪个表哥？
看得自己都着急，乐子没寻到，却来闻了一鼻子的酸，全身都是酸的，到底是天仙还是装模作样，总得露个面吧，不然自己找单一花另行找个花魁应付，省得在这里想入非非，不如早点解决实际困难，更不用跟他在一起干着急，还吃力不讨好。
